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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之光

    评分:
    0.0很差

    分类:剧情片其它1963

    主演:古纳尔·布约恩施特兰德,马克斯·冯·叙多夫,英格丽·图林,古内尔·林德布洛姆 

    导演:英格玛·伯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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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埃里克森牧师在瑞典一小镇宣扬基督的爱,认为爱是上帝存在的证明,但围绕在他身边发生的事却弥漫着世界末日的气息,因为他与人全无沟通。上承《犹在镜中》,下启《沉默》的《信仰三部曲》中间作品,场景集中(室内剧形式),时间短促(发生在一天内),虽然简洁但传递出深刻的涵义。

     长篇影评

     1 ) 冬日之光:伯格曼的内心独白

    (写于2010-11-10)

    伯格曼大多电影就像一个死寂般宁静并充斥着晦涩与压抑的边缘世界,让人难以企及与困顿,但从中所体现出来的深刻思想与望尘莫及的智慧,又叫人不得不为之沉迷与折服,这种独特的氛围与感染力也延续到了电影《冬日之光》中,伯格曼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看透尘世的哲学家与思想家,以极为冷静与沉重的态度诉说着他对于人生意义与宗教信仰的洞察、质疑与理解。

    这部电影并没有什么故事性,更多的只是以一种诉说与谈论的方式来呈现本片的深刻内涵和主旨,虽然感觉上会显得有些沉闷与枯燥,但细细地品味与理解后会发现这些寓意深刻的独白与对话,反而给我们提供了更多思考的线索与空间,值得铭记在心百般回味。而在这部电影中也不乏一些典型伯格曼式象征性的细节与片段。

    例如影片一开始那一张张清晰的人物特写,从他们那形象具体的面部表情中仿佛可以窥探到他们游走于残酷现实与美好信仰中的迷茫、无奈、哀愁与落寞。熟悉的时钟和烛光也出现在了本片中,像是对于时光匆匆中生命与信仰脆弱一面的体现,同时对深化主题也起到了一定关键性的辅助作用。影片中伯格曼还利用了两个小孩来体现出他对于宗教信仰的反感与冷漠,以及通过片中人物冷漠的交流表达出一种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无用与无望。

    影片中有三个重要的人物,在我看来他们更像是伯格曼的分身,以迥异的身份从不同的视角去体现他的观点与疑问。第一个是个郁郁寡欢悲观主义的渔夫,在诚心的祷告并接受完洗礼后,渔夫的妻子带着他跑去找牧师希望他可以以神的名义开导并助他走出精神困境,但经过了解,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使他抑郁恐惧的原因竟然是当时中国的“日益强大”带给他的恐惧与威胁。后来自我矛盾的牧师也没能拉他一把,转眼间他就走上一条不归路。

    看到渔夫的命运,让人不禁感叹就连很多人(包括他自己)坚信的能给人类带来无限美好希望与安定生活的上帝也未能将他救赎,反而这种让人难以理解与酷似神经质似的信仰还让他更加沉沦于生活的残酷无常中,以至于一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消息就能触及到他敏感的细胞,让他深陷消极的情感氛围中难以自拔。而更引人深思的就是他向牧师提出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继续生活?就算放在如今来看也依旧是个可以让人不断扪心自问却难以给予确切答案并索绕终身的人生命题。

    整体来看影片的中轴人物其实是牧师。他一面慷慨激昂的赞扬着上帝存在的美好意义所在,以及上帝对于人类的付出与牺牲,因对上帝的信仰而塑造出来的令人无比崇敬与向往的幸福生活等。但当他摘掉这个如同工具般的身份头衔后,在周遭真实事实的驱动下,以及信仰所赋予的虚无缥缈的美好与现实所赋予的真实的残酷的反差中开始动摇、迷茫与困惑了起来。就像影片最后牧师的助手对他阐述着自己对耶稣受难极为精辟的见解,仿佛也道出了牧师与伯格曼的心声,疾病与肉体上的折磨根本算不了什么,精神上的伤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赐予我生活的意义,我会做你顺从的奴隶。”这是影片中一个中年女教师说的话,也是三个角色中的重要一员。她疯狂爱恋着牧师,甚至为了他甘愿付出一切。影片中女教师送给牧师一封信,伯格曼将信的内容转换成女教师坐在镜头前的独白,她深沉犹豫内敛的神情透露出一股悲凉而忧伤的气息,她诉说着对于宗教信仰的反感与不解,并告知牧师她是多么的爱他。本段的第一句话就是女教师独白中的一句,其实影片中的牧师就相当于是女教师的信仰与存在的价值,但后来当她在教室里得知牧师对于自身一切的反感与厌恶时,他自认活着的希望与意义在瞬间就变成了浮云。其实她与牧师之间,牧师与他死去的妻子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种人与上帝的关系。

    牧师厌恶她的原因除了他所说的一大堆毫无说服力的理由外,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女教师对他的爱和纠缠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信仰正在被慢慢地瓦解,在他的眼中上帝犹如他妻子一般的存在,他害怕自己对于妻子的依恋会被女教师取代,无法再依靠精神上的这种寄托过活,才会对她冷嘲热讽渐行渐远,而她百般的接近诱惑也只是想在牧师身上体会到活着的意义,所以两人才会以一种极为矛盾纠结的关系牵连在一起。其实很多时候信仰只是以一种作为逃避现实的借口与理由而存在,用一层自认刀枪不入实则虚无缥缈的盔甲伪装自己的痛苦与哀伤,在残酷现实的侵蚀下,作为一种如同救命稻草般的精神需求与心理安慰。无论是对的人的迷恋,还是对上帝的崇拜,大多都只不过是在寻获一个生存的意义与精神的寄托而已,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就像是伯格曼的内心独白,借他人之口道出了自己内心对于人生意义和宗教信仰独到的见解与领悟,以及引人深思的质疑,带给观众对于生活的一种更加透彻的认识与自省。虽然在伯格曼的电影中没有现代电影中炫目的电脑技术与科技含量,没有娱乐大众的电影元素与明星大腕,却拥有着当下电影中难得一见的深刻哲思和崇高的思想境界,带给我们更多价值非凡的触动。影片最后除了女教师外,教堂里空无一人,牧师还是一如既往如同例行公事般做着礼拜。不禁让人心生疑虑,是他在自欺欺人?还是所处时代的悲哀?

     2 ) 光线穿过《冬之光》

    伯格曼最钟爱的两个主题,一是探讨信仰的“信”与“疑”,一是探讨人与人之间沟通的可能和不可能。《冬之光》是“信仰三部曲”或者“上帝的沉默”三部曲的第二部,讨论的自然是前者。

    《冬之光》保持着伯格曼“室内剧”的特性,人物关系单纯,故事结构单一,以内景为主,对白冗长,主要人物都内心丰盈。但是,我一向就觉得,室内剧场景的单一,并不意味着画面或者镜头的单调。在伯格曼的电影中,一些细节的处理,让室内剧的场景和人物细腻的内心化的表演相映成趣,既增加了画面的层次和内容,也丰富了主题的表达。在《冬之光》中,这样的细节元素非“光”莫属。

    整个电影的故事,都是发生在瑞典冬日的一天,纬度高,不到3点天就黑了,因为下雪,天气阴沉。奠定基调的是2分26秒至2分40秒的两个镜头(CC一区版),灰暗的雪野、布满鸟窝的大树、冰楞措综的河道,映着不知来自何处的光。而1小时8分50秒1小时9分15秒牧师和恋人在车内的长镜头,摄像机细致地捕捉到了极昼地区黄昏的天际。然后二人来到第二个教堂的外景,灰色调层次极其丰富,可以媲美《乡愁》中最美丽的段落。这些有限的外景中,光感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荒凉,有着永世将临的调子。

    而内景中细腻的光线,尤为让人感念大师的辞世。

    在第一个组合段中,教堂的光线来自四面八方窗户,人物有些黯淡的影子。在领受圣体那一节,人物脸部的光,来自上方,显得光洁明丽,喻示着虚假的上帝之光。在10分37秒处,一个老人站在窗前,光从外面照进来,窗台上光影斑驳,而且,窗户上能看见雨滴滑落!注意了,一会就能看见,在高纬度的冬日,一边下雨,一边有阳光的景像了。在13分53秒处,牧师趴到窗台上咳嗽,也出现了光影斑驳的窗台。后来在这个房间中进行的第二组合段和第四组合段(牧师与渔夫谈话)中,光源全来自这个窗户,用得相当整齐。

    比较厉害的地方是第四组合段结束时,43分左右开始,牧师站在窗前的带胸小特写,推成大特写,再拉成小特写,光线慢慢变亮。咋看起来不太好理解,接着我们就发现,是太阳出来了,所以光线变亮了。牧师还朝窗外看了一眼。光线的变化相当好地略微嘲弄了牧师的信仰:在感觉上帝抛弃自己,确认了信仰的丢失后,阳光出现了……

    44分8秒的时侯,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女主角脸上。44分17秒,光线射入黑暗,隐约可见。光线成为这个组合段的主角,牧师走过扶廊,光线从高大的拱窗中照进来,是信仰之光,也是怀疑之光,很有点“天地不仁”的意味。他说出了他的怀疑,在阳光中,他说他自由了,可是他并没有。

    渔夫的死马上让阳光淡去。接下来一个组合段中,溪水轰鸣,淹没了内心的声音。更重要的是,我们看见了满天飘飞的雪花,而同时,河面上依然映着淡淡阳光,这一段的影像和音响都相当狂暴。预示着接下来一个组合段(学校争吵)的狂暴和牧师内心在丢失信仰、得到自由后的另一种焦渴。

    再下一个组合段(探访渔夫的妻子)中,最重要的场景发生在门厅的楼梯上,牧师怀孕的妻子是在顶部光源的照射下,陷入平静的痛苦。这是继牧师和渔夫之外,第三个在信与疑之间挣扎的形象,所以享有了跟牧师一样的用光。

    接下来,1小时8分50秒附近,牧师走过渔夫家阴暗的庭院,有一个容易忽视的细节:在门外,一滩水面映着斜阳,像个电影屏幕,怎么也无法穿越黑暗的所在。

    最后一个组合段中,1小时11分,我们看见了同题材电影中最常见的烛光。在《乡愁》中,烛光的信仰的标志物。在这里,烛光却含义暧昧,似乎是喻指虚弱的信仰(还是次品)。在这一段中,我们还能欣赏到女主角坐在窗户是唯一光源的长椅上的画面,以及光线打出的她的侧面轮廓,实际上,爱也不能成为信仰,爱是怀疑,信也是怀疑。

    礼拜开始后,我们有了最后一组光线效果,代着非常强的嘲讽色彩,灯坐的蜡烛亮了,教堂亮了,庄严的音乐响起了。在信仰被怀疑的时代,应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坚守?

    在《冬之逛》中,很多场景的切换,都用了“溶”这种并不是很为艺术电影所采用的古典技法,应该也是为了配合光影的变化吧。

     3 ) 上帝失声

    上世纪60年代初期,伯格曼祭出了影史留名的“信仰三部曲”。延续《犹在镜中》对上帝是否存在的探讨,《冬日之光》用教职人员这个更为密切的角度,在集约的时空中完成了关于信仰与怀疑的思辨,如今回望当年测探的深度,仍觉轰然作响。

    上帝失声

    “信仰三部曲”是伯格曼电影生涯中的又一座高峰,独立成章时能在宗教思辨与人性哲思上独当一面,串联成片后又在同一主题下汇聚出强劲的穿透力。虽然承上启下的《冬日之光》在评奖上未能承继《犹在镜中》的好运,但并不能否认这部作品的艺术性与思想性。

    这部电影的瑞士原名“Nattvardsgästerna”主要有两重意思,一是英文名片“冬日之光”,二是指在圣餐典礼间的心境,或者直译为“受圣餐的人”、“教友”或“信使”,也不无不可。

    既然要探讨上帝存在与否,以中世纪戏剧为雏形的《冬日之光》索性把故事背景架设在瑞典小镇的教堂里,由御用男演员甘纳尔·布耶恩施特兰德担纲主角牧师托马斯。托马斯身上有着强烈的矛盾性,作为神职人员,他向信众布道,主持圣餐礼,还要为人解惑,但另一方面,当妻子去世后,最初因为家人才当上牧师的他逐渐丧失了对主的信仰,深陷重重怀疑,备受折磨。甚至,当深受中国研究原子弹困扰的约拿在妻子建议下咨询托马斯,对方反而向他大吐自己怀疑的苦水,最终约拿走向自杀之路,这一段极尽无奈的嘲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托马斯迷失的同时,他身边最紧密的三个人都看得清透,对于信仰的思量,也有了不同的参照体系。

    依恋他的玛塔并无强烈的宗教信仰,前往教堂只为托马斯。但这份感情是不对等的,哪怕玛塔愿意做他“顺从的奴仆”,以此作为“生命的意义”,托马斯对此只感到强烈的厌恶。他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枯萎死寂的心境让人惊恐。最终玛塔说出了真相,托马斯没有办法活得下去,因为什么事都没法救他,他只会把自己恨死。后来教堂的琴师在玛塔面前说,恰是“爱”毁掉了托马斯,这种论调嘲讽的正是“上帝是爱,爱是上帝”,顺理成章地接续了《犹在镜中》的辩题,尽管持了相悖的方向。

    而托马斯的助手艾格特最后所谈及的疑惑充实、固话甚至升华了全片的思考。艾格特新近读《圣经》,觉得每天与耶稣在一起生活的人都不理解他,还在最后弃他而去。耶稣死前,天问没有得到上帝回应,最终,耶稣在怀疑中死去。这一说法也呼应了托马斯长久思忖的困境,两个角色的重叠,带出沉痛感与无力感。而跳脱出宗教主题,这种世俗命理还是能够唤起现代人的共鸣。

    在已拍摄的众多电影中,《冬日之光》是伯格曼的最爱。他曾表示,即便经过四分之一个世纪再回头看《冬日之光》,仍然令人满意。那种“完整,没有变质”的论断,指向的便是这种超越时空的对话可能性。

    电影拍摄之前,伯格曼在斯德哥尔摩剧院,努力研究美籍俄罗斯作曲家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的《圣诗交响曲》,他觉得这部作品相当了不起,而《冬日之光》也受其启发。早春时期伯格曼开始筹备《冬日之光》,他常在乌帕岭那一带去探寻各家教堂,在那坐上几个小时,思索如何为电影收尾。那时伯格曼的母亲因为心脏病发作而住院,父亲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但即便需要借助于拐杖与矫形鞋,他还是会竭尽所能在皇家礼拜堂内履行职责。某天伯格曼带着父亲前往教堂,结果牧师因病迟到,并说只能做一个短礼拜,不领圣餐,伯格曼的父亲愤而争辩,继而协助主持。当唱完圣诗,他转向所有人平静念到:“神圣的主啊!天地之间充满你的荣耀。荣耀归于你,噢!至高无上的主!”恰是这一幕,给了《冬日之光》绝好的结局。

    《冬日之光》的剧本从7月初写到了7月28日,效率非常高,毕竟,这部电影虽然看似很简单,但是包圆在促狭空间中的故事相当复杂。

    在最初,伯格曼想过场景会是一座废弃教堂,大门常闭,内里放置一架破旧的风琴,长椅间有老鼠四处流窜,而主角则被自己锁在此间,面对种种幻觉。这种于死寂中对峙的设置,在伯格曼看来,也许更像是剧场的模式,而非电影的做派。但从《犹在镜中》那种信仰的质问转到《冬日之光》这种世俗的诘问,伯格曼觉得还是要选用不一样的场景和光线。

    他急于表明这两部电影有着极大差异,并在《伯格曼论电影》中评论说,“充满着虚矫的《犹在镜中》,具有浪漫而且卖弄风骚的调性。没有人敢说《冬日之光》也有同样的缺点。两部电影之间唯一的关联,就是前者是后者的起点。那个时候我已强烈地想摒弃《犹在镜中》,只是尚未对外宣布而已。”兴许,这也是为何伯格曼并不赞同把他这两部作品连同《沉默》一起并称为三部曲。

    然而,伯格曼当时还罕见地为《犹在镜中》摇旗呐喊,说是这部电影无论是技术还是戏剧角度去看的话,都无可指责。对比来看,伯格曼自身趣味与思辨角度的更变,其实非常迅疾。不过,当时《冬日之光》被外界排斥的程度反而很高。对伯格曼来说,正巧制片组的负责人患病,他获得了随心调配资源的权力,于是愿意破釜沉舟地拍摄《冬日之光》。这是一名电影人的坚持,哪怕他长久以来都在努力讨观众的欢心,但当《冬日之光》需要冒险的时候,仍会决定放手一搏。

    这种情况下,老搭档布耶恩施特兰德也经受了不少煎熬。托马斯缺乏同情心,布耶恩施特兰德在诠释的过程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甚至会出现记不清台词的状况,对于身体抱恙的他来说,确实不易。为迁就他的身体状况,伯格曼选在在白天拍摄不长的时间。而镜头架设在阴霾与雾气之下,反倒造就出迷蒙但特殊的氛围,这样萎靡的气质,恰好契合托马斯本人,甚至现实的绝境。

    诚如伯格曼当时的妻子凯比·拉雷特所说,“这是一部杰作。但这是一部沉郁的杰作。”

    (连载于《看电影》)

    主要参考来源:
    《魔灯:伯格曼自传》
    《伯格曼论电影》
    《英格玛·伯格曼》
    Google、Wiki
    IMDb、豆瓣、时光等电影网站

     4 ) Fear and Trembling --- Michael Joshua Rowin on Winter Light

    Fear and Trembling
    Michael Joshua Rowin on Winter Light


    The published screenplays of Ingmar Bergman’s “religious trilogy” contain, as a sort of introduction, a single-page announcement of the director’s intentions. “The theme of these three films is a “reduction”—in the metaphysical sense of the word.” Then, as if Bergman wanted to descriptively reduce these films of reduction, one-line summations of each film of the trilogy follow: “Through a Glass Darkly—certainty achieved. Winter Light—certainty unmasked. The Silence—God’s silence: the negative impression.” While the first and the last entries seem inadequate to their respective films’ complexities, it is the middle that, if one has seen Winter Light, brings pause. “Certainty unmasked”: the two words at once totally evoke and yet only hint at what might be the greatest achievement of Bergman’s mature work, an incredibly—almost painful—personal struggle with the nonexistence of God and the responsibility to oneself and others in the harsh light of doubt. The unmasking of religious certainty informs Winter Light’s sparse, skeletal story and structure, in which Bergman sheds any artistic ornamentation that remained from earlier films like The Seventh Seal and Wild Strawberries. But, like a leafless tree in the dead of January, the film also contains jutting branches, subtle articulations of concept and character that touch upon a multitude of emotions, ideas, and considerations, eventually extending into one of the most spiritually ambiguous endings in all of cinema and provoking a profound and haunting transformation.

    In Through a Glass Darkly Bergman first presented his vision of the “spider-god,” an insidious, corrupt obverse to the benevolent Christian God, a tormenting idea of God’s failure within a meaningless reality. As Bergman himself described the concept in interview, “It’s a question of the total dissolution of all notions of an otherworldly salvation.” Everything in this first film of the religious trilogy points to an Inferno, and yet Bergman backs off. Creating the character of Karin as a schizophrenic allowed him, as well as the viewer, to keep a safe distance from the consequences and possibilities of God-as-evil-manipulator. And after Karin completely succumbs to insanity, her father closes the film by letting son Minus and the viewer know that all is not lost, that “God is love” and that Karin is surrounded by this love. One senses that this speech ends the film on an utterly false note, offering a facile solution in face of an enormous existential dilemma—the director even admitted as much later on. While Bergman begins to grapple with religious uncertainty in Through a Glass Darkly, the process is undertaken with trepidation and lacks sustained moral conviction.

    Winter Light, on the other hand, tackles the issue of a sick or absent God directly, with a greater sense of gravity and with precise mastery of form. For one thing, the mise-en-scène of Winter Light never overwhelms or startles as it does in the previous film, instead becoming quietly and effectively integrated with the action. The various settings of Through a Glass Darkly provide natural habitats for a spider-god, allowing Bergman to create expressionistic cinematic set pieces like the sea-wrecked ship and the room with ripped wallpaper. But in Winter Light the surroundings become muted, hushed, as if God’s silence had left a palpable expectancy in the very air the characters breathe. Bergman, like Ozu, is a seasonal director (Summer Interlude, Virgin Spring, Autumn Sonata, etc.), and the role winter plays is as important as the Reverend Tomas’s church, providing a cover of gray, melancholic resignation and suffering.


     
        The film opens, however, within the interior of a cold, humble church in the rural Swedish town of Mittsunda. A service is in progress, with Rev. Tomas Eriksson leading the congregation. Tomas tells the story of Christ’s last supper with the disciples, in which he offers them his body and blood as eternal salvation. Thus Bergman introduces the film’s main theme—communication, a true giving and receiving between beings that redeems the meaninglessness of existence. As visual commentary, something occurs soon after that is, cinematically, almost preternatural in its simplicity and power. As the Reverend says the Lord’s Prayer, Bergman cuts to three exteriors (each fading into one another) that normally would serve as opening establishing shots, with the church looking like an abandoned ruin among winter trees, the hardened ground, and a half-frozen river. This unconventional but structurally integral insertion of a montage sequence at this point in the film creates a feeling of extreme alienation and loneliness—through a seemingly gratuitous move to the bitter outside world during a prayer of great strength and confiding, Bergman undermines the potential warmth of the words and transforms a God’s-eye-view into its opposite, a hollow, empty space where a caring God cannot reside. Communication and solace seem remote.

    Similar in environmental effect is a scene in which Tomas visits the place where Jonas, the man whose fear of nuclear war he had previously attempted to address, has killed himself. The body lies near that same earlier shown river and, over the course of five long shots handled from two strategic camera positions, the viewer sees, in documentary-like footage, Tomas’s encounter with the rote process of tending to a fresh corpse: the body is covered with tarp, kept company by Tomas when the doctors leave the scene, and finally transported to a hospital van. Bergman shoots all of this in as subjective a manner as possible by remaining completely objective—that is, as Tomas now sees the world as being absent of any higher power, Bergman films the scene with attention to the concreteness, the pure materiality of the landscape, as if existence were pressing itself upon Tomas for the first time. There is no recourse to a close-up which would neatly spell out Tomas’s emotional state—Bergman demonstrates here his aesthetic restraint in creating a sorrow rooted in nature, in the half-glow of the dreary surroundings and the relentless rushing water nearby.

    The languishing sadness of Jonas’s suicide comes from its particular pertinence to Tomas. Bergman unmistakably links both in their individual torments, Tomas’s an intensely personal one in his relationship to God, Jonas’s a global one in a sane assessment of an insane world’s death drive. The reverend’s earlier offhand, routine remark to Jonas—a seemingly pathetic try to dispel anxiety—haunts the screen during his lonely stay with the body: “We all go with the same dread, more or less.” Both fears emanate from the same, desperate place in the soul, the annihilation of the earth deeply related to the annihilation of the self’s significance in reality. Tomas’s existential dread carries with it a terrible possibility—might not the winter light that accompanied Tomas’s acceptance of meaninglessness also be the blinding flash of the A-bomb?


     
        Tomas’s openness with Jonas is the crux around which the film revolves. Tomas reveals that God for him was once a secure “echo-god . . . who loved mankind, of course, but myself most of all,” one that became “a spider-god, a monster” emerging after his wife’s death. Although the nursing, unchallenging God of his conventional Christian upbringing and practice revealed its perversity in the face of personal tragedy, Tomas’ desperation is unlike Karin’s madness. Tomas’s spiritual and emotional breakthrough, his realization of God’s silence and the falsity of his role as a man of the cloth, brings with it freedom, a terrible existential vertigo. Winter Light here answers Through a Glass Darkly by allowing the “spider-god” a positive manifestation without falling back onto evasive reassurances like “God is love.” Thus, when Tomas cries out, in the midst of his consuming illness and after his monumental admission, “My God, why have you forsaken me?” the question is answered by the expressionist winter light of the title streaming through the windows, mysteriously illuminating the features of a man reborn.

    The passage from exterior to the interior, from the absurdity of existence to the individual’s realization of that absurdity, takes place within this crucial moment. It was initiated, in part by Marta, Tomas’s mistress and the local schoolteacher. Marta is one of Bergman’s most complex characters, a substitute mother/wife, searching atheist, and stigmatized Christ figure all at once. In her extended letter to Tomas, Marta details her own struggle with God, reminding him of how one day she prayed “to be of use,” to put her abundant strength to a task that will give her life meaning. The prayer was prompted by eczema that, symbolically, afflicted her hands, feet and crown. The Christ symbolism is clear, and Marta easily sees Tomas’s religious compromises corresponding with the breakdown in their relationship—after mentioning the moment she realized Tomas didn’t love her she pinpoints his lack of faith, his “peculiar indifference to the gospels and to Jesus Christ.”

    Tomas’s reading of the letter while waiting for Jonas is another example of Bergman’s simple, delicate and yet rich approach in dealing with storytelling. When the reverend begins to read Marta’s words it becomes rendered as—instead of, typically, a voiceover or flashback—a four-and-a-half minute shot of Marta, seated in front of a bare wall, talking directly at Tomas and the viewer. This is unmediated communication, openness and expressivity, the spiritual and emotional nakedness that has been lacking ever since the service that was conducted entirely with foreign (i.e., the Church’s) words, and not the characters’ own. Prefiguring the radical forms of address in Persona and Hour of the Wolf, it is as if Bergman announces the intent of the entire trilogy with this shot (a similar two minute shot follows a minute-long flashback scene), a complete demolition and removal of psychological, emotional, and cinematic defenses—an unmasking.

    Marta’s confession of finding meaning in wanting to share a life with Tomas, as well as her critical insight into Tomas’s hidden jealousy and hatred toward God, shifts the focus of the film. Later, in reaction to Jonas’s suicide, in reaction to a meaninglessness that only further exasperates questions of responsibility and duty, Tomas flees from individual salvation by bluntly confronting Marta. His grievances—that she treats him like a child, repulses him with her various illnesses that require constant attention, and her failure to replace his true love, his late wife—come as a shock. So accustomed have we been to Tomas’s resignation that this outburst comes across as a frantic testing of freedom and at the same time a return to the spiritual stalemate in the struggle to understand God’s silence. Marta (the praying, physically suffering atheist) offers a new kind of faith in the form of human love and companionship for Tomas (the atheistic, physically suffering reverend) but—as the location of their conversation, a schoolhouse, suggests—the teacher’s lessons in love and connection cannot reach the confused, bitter priest-turned-pupil. Tomas’s renunciation of a dead God now only allows him to burrow deeper into his own pity and coldness.


     
        Ironically, Tomas finds redemption in a church, a place he earlier damned for stifling his life with the false cover of servile Christian faith. There, Algot, the hunchback sexton, tells Tomas before the service something that has been troubling him about the Gospels: Christ’s physical agony could not have been as bad as his own. The true agony was Christ’s abandonment by the disciples and his ultimate moment of doubt on the cross when demanding to know why God had forsaken him. “To understand that no one has understood you. To be abandoned when one really needs someone to rely on . . . Surely that must have been his most monstrous suffering of all? I mean God’s silence.” Tomas responds in the form of a decision—will the service proceed in the absence of any congregates, save Marta? Bergman moves the entire sequence from gothic, candle-illuminated lighting to electric, reflecting both the otherworldliness of the atmosphere and its unbeautiful blandness. As Marta herself offers a silent prayer (“If we could dare to show each other affection . . . if we could believe in a truth . . . if we could believe . . .”), Tomas comes out to lead the service: “Holy, holy, holy, Lord God Almighty. All the earth is full of His glory . . .”

    In unmasking the certainty of religious faith, Bergman ends Winter Light with the almost unfathomable image of a godless reverend conducting a service for no reason other than his own sense of religious responsibility. Tomas’s final gesture suggests neither a reconciliation with God nor a turn toward self-parody, but a Sisyphian struggle in coming to terms with the absurdity of life. Marta’s prayer calls for the aspects (affection, truth, belief) still missing in the lives of damaged souls, while Tomas’s prayer confirms the ability to continually search for them, not through hollow ritual which made the first church service a theater of the grotesque, but through a personal, austere dedication to challenging and helping oneself and others in the face of meaninglessness. If God exists anywhere in Winter Light it is in that “absurd image,” as Tomas calls it, of Jesus on the cross questioning God as to the purpose of the Passion. The anguish of doubt, magnified in the cavernous, nearly empty church, proves that God need not exist for us “to be of use.” Instead, it proves that communication of that doubt—even absurdities like Tomas’s prayer to an empty church and a dead god—renders the silence bearable, makes it know that we are not dead in life, that we are constantly rediscovering ourselves in the midst of chaos and inertia, in the brilliance of that winter light which casts itself upon the valley of woe.

    Bergman would complete the religious trilogy with The Silence, taking doubt to what is perhaps its inevitable flowering: communication, but for the faint candle that is Ester’s letter to Johan, becomes completely obliterated; war, only talked of in Winter Light, literally comes to town; and disease—that consistent Bergman metaphor—destroys mercilessly, hardly abated by human kindness or prayer. Persona moves further in this direction, wit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lma and Elisabeth a distillation of all the trilogy’s stumbling attempts at understanding. Winter Light, then, located in the middle of Bergman’s film career, stands as Bergman’s strongest testament to the nature of doubt, that paralytic wavering over the waters of faith and skepticism that infuses this singular film with its world-weary eyes and shivering soul.
     
     
     
     

     

     5 ) 冬之光

    《犹在镜中》通过严谨的音乐结构所达到的人物关系的对立和变奏,从而达到对上帝沉默的一种解说。从某种角度来讲,这部电影是三部曲的基础,如果上帝根本不存在,那么信仰问题(《冬之光》主要探讨)就根本不会提出。《冬之光》这部电影的风格相比另外两部,更加趋向于一种文学性,电影主体是通过大量的对白所构建,因此主题的把握深深地隐藏在角色大量、冗长而晦涩的独白或对话之中。

    电影截取了一个牧师在早晚两次布道这段时间内发生的几件事情。这部电影不像《犹在镜中》那样所有人物都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主题是通过人物关系的转变而被推动,《冬之光》中的牧师成为了绝对的主角,他总是试图向别人表达一种上帝沉默的思想,包括求助于他的渔夫,他的情人和一个教堂的管理人员。他不仅怀疑自己信仰的力量,而且将这种思想作为自己自私虚伪的借口。下面我要引用电影中一段对白:

    “现在我读到耶稣受难那部分了,那部分使我停了下来,所以我想和您讨论一下,艾里克森牧师,我觉得,对于耶稣的受难,他的痛苦,您说过于强调是不是全错了?这个对于肉体痛苦的强调,其实有些专横,或者并没有那么坏。以我的愚见,我受到的肉体痛苦也有耶稣这么多,而他的痛苦非常短,我想那大约持续了四个小时。我觉得他在另一方面受到的苦要深地多。也许是我想错了,但想一下蒙难地,牧师,耶稣的门徒都睡着了,他们不明白最后的晚餐的意义。当执法者出现时,他们都跑了,还有人否定自己是耶稣的门徒,而耶稣却被人出卖了。耶稣已经认识他的门徒三年了,他们一天到晚住在一起,却不知道耶稣说的做的什么意思,门徒们抛弃了他,全部都这样。他被抛下一个人了,意识到没有人明白他,当他需要人依靠时却被抛弃了。那一定是无比的痛苦,但最糟糕的还没来。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吊在那里受苦时,他叫到:“神,神啊,你为什么抛弃我?”他有多大声叫多大声。他以为他神圣的父亲抛弃了他,他觉得自己鼓吹的都是谎言,在他临死前他都怀疑。这不是他最大的痛苦么?上帝的沉默!”

    假使我们相信上帝的存在,然而在任何事件发生过程中(就好像耶稣的受难),他都是沉默的,他不为信仰他的人指明道路,总是在事情发生之后通过神迹来补偿,那么信仰就是一种痛苦的事情,因为在信仰的过程中,并不知道信仰是否有效。在电影中的牧师,已经丧失了信仰的能力,他却试图通过祈祷(祈祷应该建立在信仰之上),重新获得信仰的能力,或者可以说,试图通过祈祷可以从上帝那里寻求祈祷的理由。

     6 ) 沉默

    祈祷时的基督徒肯定希望天主能俯听祷告并有所回应。毕竟耶稣曾亲口承诺:“你们求,必要给你们;你们找,必要找着;你们敲,必要给你们开,因为凡是求的,就必得到……”(玛窦福音7:7-8)然而有的时候,任凭我们苦苦哀求,内心的愿望也未必能实现,天主有时甚至会毫无反应。

    毫无回应的祈祷是基督徒生活中必然要面临的问题,宗徒雅各伯对此的反思是:“你们得不到,是因为你们不求;你们求而不得,是因为你们求的不当,想要浪费在你们的淫乐中。”(雅各伯书4:2-3)这里的“淫”字当作广义的理解,就好像在“淫雨”和“侵淫”中一样:不要把过分的欲望包装成祈祷,妄图博得天主垂怜。

    因此,受过一定教育的基督徒都知道,如果自己罹患晚期癌症,与其向天主祈祷康复,不如请求他在治疗和死亡的过程中给予自己平静面对一切的勇气,帮助自己参透病痛与死亡的意义。那些将自己的康复归因于祈祷的人将会面临一些无法回答的问题:那些祈祷康复而死去的人,难道他们不值得天主同情吗?如果康复之后恶疾复发,难道能说天主在开玩笑吗?

    可问题在于,求而不得的情况并不局限于患病之人,更不是只有身处绝境者才会面临的困境。有时,我们的祈求并无任何过分之处,但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俗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讲的就是这种情况。

    天主不回应,抑或说用沉默来回应我们的祈求,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能动摇信仰、摧毁信仰。《冬日之光》中的路德宗牧师托马斯所面临的,正是这种令人恐怖的沉默。天主的沉默(汉语字幕译为“上帝的沉默”)使得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疑惑,让他变成了一个软弱无力的可怜人。他既不能帮助精神崩溃的渔夫,也不能直面自己的(前)情人玛尔塔。据他自己交代,沉默第一次打击到他是西班牙内战时,那时他在远航的船上为瑞典渔夫服务。尽管电影里没有明说,但很有可能是在无神论共和派和天主教保守派的相互残杀中,他第一次领略到了天主的沉默。大批教堂被毁,神父被杀,天主为什么没有反应?天主教徒借天主之名滥杀无辜,天主怎么能无动于衷?对于长期和平而富裕的瑞典,想要在国内找到这种天主默然的情况并不容易:诱发渔夫精神问题的,也是当时远东某国的核扩散危机。

    但无论发现天主沉默的场景是远方的杀伐,还是个人内心的挣扎,最终引发的都是信仰的疑惑,动摇,甚至毁灭。当托马斯与渔夫交谈结束,他从牧师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在玛尔塔的怀里大喊:“我自由了!”如果天主并不存在,那祈祷没有回应就很正常了:对着空气说话,回应你的只有沉默。对于基督徒而言,认识到这一点的过程十分痛苦(渔夫没有经受住,自杀了),但承认自己的信仰全是虚空实际上是一种自我解放的过程——至少在一些无神论者看来是这样的。

    但伯格曼显然不是这样简单的无神论者。伯格曼的父亲埃里克是瑞典著名的神职人员,曾任瑞典宫廷的专职牧师。拍摄《冬日之光》前,父子二人走访了乌普兰乡间的许多教堂。伯格曼深知,承认天主不存在不能化解人的精神危机,高喊过自由之后,托马斯依然无力面对渔夫的遗体和遗孀,依然无法接受恋人的情感。实际上,他用最恶毒的语言回绝了她。

    承认自己信仰崩溃的托马斯依然需要去另一个教堂,而这个教堂里除了他、玛尔塔、管风琴师、残疾的帮手之外,并没有人来参加礼拜。(上午那场礼拜参加者也是寥寥无几,这多少表明信仰在这个基督教国家正在迅速消失。)在准备礼拜时,残疾的帮手与牧师分享了他最近看《玛窦福音》的心得,耶稣被捕之前祈祷,发现他的门徒全都在熟睡,他被捕后,他们一哄而散,而他最心爱的门徒居然还不肯认他。当他受难被钉上十字架后,他也会无助地大喊:“我的天主,我的天主!你为什么舍弃了我?”然而天主用沉默回应了他。托马斯似乎受到了启发,毅然决定在没有人参加的情况下依然要进行礼拜,因为他意识到,哪怕是耶稣基督,贵为天主之子的救世主,也会面临天主的沉默。教堂里没人确实会让人对信仰产生怀疑,但是学会与怀疑共存,正是耶稣为我们做的榜样。

    学会接受沉默,将其视为信仰的一部分,是每一个有信仰的人必修课。如果我们知道天主必然会沉默,或是必然会回应,那这种确信无疑的事情就不再是信仰,而是科学,或是其他别的东西。

     7 ) 随感

    耶稣经历的最大痛苦不是肉体上的,而是是被离弃,先是被门徒——他们没有真正信仰他的传教,然后是主——他以为自己被主抛弃,自己所信仰的皆是虚无。片中的牧师也经历着类似的痛苦:民众正在丧失信仰,他自己也对宗教有所怀疑。如果圣子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也受到怀疑的折磨,那是否说明人类的怀疑也只是情有可原的错误,是否暗示着神依然存在?

    女教师玛塔象征着没有信仰的世俗生活,死去的妻子则象征秉持信仰的生活。上帝已死,信仰动摇(就像妻子的死一样,这只是自然发生、无法挽回的事实,而不是由于牧师的主观意志),但又无法接受没有信仰的生活,只好在这两者之间徘徊,找不到归宿。

    塔玛对“主的沉默”的解释很简单——“因为他从不存在”。她比牧师更勇敢、更直面现实

    猜测伯格曼试图用爱解决宗教无法解决的问题。玛塔不那么信教,但在开头唱完歌要到牧师面前跪下的时候,她是第一个走过去的,吸引她的与其说是对上帝的信仰不如说更多是对牧师的爱慕。她对牧师说“你必须学会去爱”。她给牧师的信中提到一次“显灵”的祷告——祈祷找到生活和忍受苦难的意义,然后意识到自己对牧师的爱就是生活的意义,她想要为了某个人活着。结尾有一段话说“主=爱”。

    冬日之光:开头牧师读的“主用他的温暖之光照亮你”。

    ——你会得流感的

    ——就当是你给我的礼物

    (好甜啊~)

    不太乔纳斯自杀的动机。中国要造原子弹,也许是象征世界在罪恶中无法挽回地毁灭吧,“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这种威胁”。

    第一次和乔纳斯谈话的时候,牧师说“我们必须相信主”,这时一直别过脸去的乔纳斯突然转过来盯着牧师,而牧师心虚地垂下眼睛,他知道自己在说武断的“蠢话”。此处背景中响起了伯格曼常用的钟表走动的声音。灾难无可避免、主似乎十分遥远(乔纳斯看着牧师,表情是迫切的、渴望的,他发现牧师理解自己的感受,于是等待着牧师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心中无助(当乔纳斯发现牧师也无能为力时,表情变得失望),“但是生活还要继续”。这时乔纳斯问“我们干嘛非得继续生活?”牧师无法回答。

    后来乔纳斯如约返回,

     8 ) 影像的延遲

    這部電影有兩條線索,它們相互交錯,相互拖延、啃咬著對方。一條線索有關上帝的存在,或生存意義的問題,另一條線索則是愛的問題。我們暫且稱第一條線索為A主題,第二條線索為B主題。

    A主題首先出現在患有憂鬱症的男子及其妻子前來尋求牧師幫助的時候,面對一個處在信仰危機之中的教徒,牧師將約談時間定在半小時後,並焦慮於自己是否只能說出一些空洞無意義的話。這種焦慮暴露了牧師本人跟求助者一樣,對於上帝並無真正的信心,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困擾他的是「上帝的沉默」,是上帝與人間事務的隔絕。

    然而A主題的發展被打斷了,在等待與求助男子會面的過程中,牧師的情人瑪塔來找牧師,雖然牧師以生硬的態度拒絕了瑪塔,但瑪塔留下的長信讓牧師深深震動。這封信向我們初步呈現了B主題,瑪塔不棄不離地愛著牧師,並將對牧師的愛作為其人生的唯一目的。我們都知道「上帝即是愛」這一基督教觀念,然而B主題在此卻是跟A主題隔絕開的。換言之,如果愛正是對上帝之存在的確證,那麼尋求確證上帝的牧師卻恰恰極為固執地拒絕了來自瑪塔的愛,與此同時,展現出這種愛的瑪塔卻又是一個對上帝持懷疑態度的非教徒。

    在牧師剛讀完長信而處在B主題的震撼(與抗拒)時,又馬上被A主題打斷。對人生意義感到絕望的男子來訪了,然而面對這個求助者,牧師竟傾吐起了自身對於信仰的懷疑。在這裡初步顯示出B主題對於A主題的影響,實際上正是瑪塔所展示的愛的力量,格外讓牧師感受到了自身對上帝之信仰的脆弱。求助者與救助者的位置瞬間顛倒了。來訪的焦慮男子不知所措,奪門而出。

    緊接著,B主題又再度出現,不棄不離的瑪塔希望追隨牧師一起去另一處佈道場,但牧師仍試圖拒絕。就在這膠著的時刻,A主題忽然以強力而極端的形式回歸,有人來通報求助男子的死訊。求助男子可以說是在求助牧師無望的心境下自殺的,他的死亡意味著A主題的崩塌,牧師的事業徹底失敗了。

    有趣的是,在牧師趕往事發現場,並幫忙守護屍體的過程中,影片有意讓有些誇張的溪水聲淹沒了絕大部分的人物對話,而牧師的形象亦僅僅被從遠景的角度處理為一個生硬的剪影。在此,影像與話語的同步性被切斷,之前一直極為緊張、迫切的凝視被抹除、延遲。然而這段情節卻是全片隱秘的高潮,在守護屍體的時候,牧師的內心世界無疑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種變化接下來通過牧師的爆發而顯現。牧師向來對於瑪塔的追隨,只是勉強而生硬地予以敷衍,然而這時卻突然爆發了,並以極為直接的語言傷害了瑪塔的一片真心。在此我們領悟到,在那影像延遲的高潮中,實際上發生的是A主題對B主題的入侵。確切來說,牧師向來是一方面僵硬地維持著對上帝的空洞信仰,另一方面則生硬地拒絕著瑪塔的愛,這兩者是共生並存的,於是當上帝的堡壘驟然崩塌,那麼牧師就不得不直面後者,因而笨拙地採取了粗暴的形式。

    不過,固然粗暴,卻畢竟是面對了。於是當一切似乎都要結束的時候,牧師卻奇蹟般地、卻又好像是極其自然地轉過身,主動向瑪塔發出同行的邀請。

    在電影最後的場景中,牧師和瑪塔各自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們都遭遇到了懷疑論者對宗教意義的嘲諷。牧師所聽到的是耶穌臨死前被眾人拋棄的孤獨處境,而瑪塔所聽到的,是對上帝即是愛這一誡命的調侃。換言之,A主題在牧師那裡被剝離為絕望的虛無,而B主題與A主題發生連接的可能性則在瑪塔面前被被棄置。

    最終那個帶著和解色彩的佈道儀式不應被簡單解讀為A主題與B主題的融合,亦即上帝就是愛這一命題的證成。牧師對上帝存在、對生命意義的探求與瑪塔對牧師的愛,都是單向而無望的,我們不應通過將兩者直接同化而自認為解決了問題。牧師在失去對上帝信心的狀況下仍然主持了佈道,而瑪塔則在樂師對宗教意義的嘲弄下,成為唯一的聽眾。在此,佈道儀式不再作為對上帝存在的確證,而是成為一個純粹的場所。

    A與B應該在這儀式的場所中真正相遇,儘管結果充滿未知。

     短评

    柏格曼最叫人厭斥的要素集大成…….為什麼自私的男人在他的電影(總)是如此受女人寵愛?

    4分钟前
    • 焚紙樓
    • 很差

    上帝都是沉默的,他不为信仰他的人指明道路,总是在事情发生之后通过神迹来补偿,假如我们相信上帝的存在,信仰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渔民的自杀代表着希望的苍白,信仰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伯格曼摧毁了上帝代表安全感、上帝即爱的概念,这样的上帝形象不过是人的心理投射,应该予以革命,予以背叛。

    5分钟前
    • 峰峰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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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之默示"三部曲中篇。1.风格极简而质朴,布光精妙,以静止镜头和小景别为主,摄影机对人脸的凝注一如既往。2.冷漠、疏离、傲慢、信仰动摇的牧师解答不了苦难与生死问题(由中国即将研制成功核弹引发的焦虑),亦无法接受玛塔对自己的爱。3.片尾教堂司事自承对耶稣受难时高喊的“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见于[马太福音][马可福音],后两福音书则无此细节)的思考发人深省,身心的苦难与信-疑的纠结溢于言表。4.八分钟的玛塔对镜读信段落情真意切,中途插入的手中溃烂皮疹镜头则同质于耶稣圣痕。5.牧师发出天问后的一刹那,窗外耀眼的光线兀自笼罩了他,一如马力克[通往仙境]结尾的那道神秘圣光。6.牧师说,每当直面上帝,祂就会变成某种丑陋恶心的东西,如蜘蛛——恍若[犹在镜中]变奏。7.首礼拜详尽展示,末尾则仅有非信徒玛塔一人。(9.0/10)

    10分钟前
    • 冰红深蓝
    • 力荐

    信仰像冬日阳光一样惨白无力,牧师也困惑其中。中国无神论者的胜利严重的打击了那个时代人们对上帝的信仰(电影里表现出来的)。信仰三部曲的中间作品,伯格曼这是叫人信基督还是反基督啊--

    12分钟前
    • 帕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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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子湾2016.2.26.7pm 首尾仪式的截然不同与相互映照。可以窥见冷战的重大影响(“中国人要造原子弹”并不对瑞典小镇造成直接威胁,却毁灭了他们对于人的无限发展进步的想象),上帝的沉默与情感无力的结构性仿佛。

    14分钟前
    • xīn
    • 还行

    【中国电影资料馆展映】大部分场景在室内,摄影和构图非常讲究。观影时状态不佳,有待重看。三星半

    15分钟前
    • 汪金卫
    • 还行

    在信念终于垮塌的黑暗时分,一束[冬日之光]倏忽照亮了牧师的脸。呵!上帝不是爱,爱亦不是上帝,怀疑才是。当结尾的钟声敲响,女主角跪下去祈求哪怕一丁点的信仰,我们很难不为之动容。这就是人类吧,在疑惑中苦苦寻觅着光亮。伯格曼不仅用他高超的语言、更用他的沉默轻松地摧毁了我。那是上帝的沉默。

    19分钟前
    • brennteiskalt
    • 力荐

    4星半,微弱的信仰残烛,宗教性强于《犹在镜中》更为阴冷而封闭,伯格曼将自己前一部影片中的理论“上帝存在于爱中”的反复思索、质疑、甚至推翻。能够切身感受到对于信仰崩塌以及众人背离的悲观绝望,虽然在结尾,“上帝存在”这一理论和信仰仍然维系,但已经摇摇欲坠,亟待解构

    20分钟前
    • 墓岛GRAVE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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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充斥着「中国」威胁论调,看似严肃神圣实则滑稽可笑的《冬日之光》里,爱是「上帝」许诺给渴望被爱之人的礼物,可惜,这种轻易就能被中国人感同身受的甜蜜之爱既成了西方男性精神上逃避着的责任,也成了西方女性腹中怀揣着的负担与绝望。这套「叙事」话语明显是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戏的马戏团小丑抑或《魔术师》伯格曼忽悠抑或安慰「老弱病残孕幼」群体的谎言。接近甚至可以「以假乱真」扮演上帝的神父自己是一个不信上帝的「爱无能」患者。在主动释放「结婚」信号的情人抑或爱人面前,他高大上的伟岸形象被灵肉分离导致的精神分裂折磨得不成样子。宛如一根不幸的阳具,无法满足这个让女主感到安全的乞求。然而,他婴儿般的示弱(示爱)却能召唤母亲般的怜爱。他顺势将责任推卸给父母,并把自己背叛上帝或者婚姻不忠归咎于他们的呼唤和期待。

    23分钟前
    • Mu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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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格曼一生不断地相信、质疑、否认、肯定、幸福、痛苦的回环纠缠和激荡,在他和上帝的“摔跤”过程中,他通过影片来表现他幽冥晦暗处的驳杂思想和宗教浩渺感:世人痛苦焦灼、上帝神秘莫测、灵魂低语无奈,许多潜伏在幽冥深处的哲学玄妙通过他的不可言说的混沌和丰富多彩的影像表达出来。

    27分钟前
    • 康报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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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看#古典、简洁、沉默、肃穆,德莱叶与布列松隐约可见;冬日之微光惨淡稀薄,恰如信仰之岌岌可危,光线变化折射勾连心理转变;构图与镜头都很工整,与牧师职业&教堂氛围契合;他永远在书写亲情的疏离、神性的质疑,父亲的阴影像冬日的雪彻骨一生。

    29分钟前
    • 欢乐分裂
    • 力荐

    神的语言是沉默,我想其实人不是在跟神对话,而是跟自己对话;每个人都跟你对话,或者是神的意旨,或者根本只是自己的臆想;而这些对话都发生在法罗岛。

    31分钟前
    • vi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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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白写得真好。两个很棒的段落:Lundberg女士念信,直面镜头难以逃脱;神父与Lundberg在铁轨前停车,神父说是他父母期望他成为神职人员,此时火车喷着蒸汽,头也不回地往前驶去。

    33分钟前
    • Lies and 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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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在镜中》探讨了“上帝是爱,爱是上帝”,《冬日之光》则嘲讽了这观点。同属“信仰三部曲”,延续了上帝是否存在的探讨,但比前作的癫狂更绝望,心如死灰的牧师再无装载盛情的可能,反向信众倾吐苦水。管家说,耶稣被钉死前使徒离弃,上帝不应,在怀疑中死去最痛苦。谈及中国原子弹威胁,有意思。

    37分钟前
    • Mr. Infam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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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教仪式越是庄严肃穆,与会者们的小动作越是放大得明显。而后大部分时间里,几乎只有大段大段的台词文本,缺乏肢体语言和表情,甚至连镜头都不移动。吊诡的是,不动镜头的摄影竟然广受赞美(不可否认光的运用确实是亮点)。在这样一部仅有81分钟却模糊了故事性的电影里,伯格曼就是在利用电影做文学。

    40分钟前
    • 十一伏特
    • 还行

    太残忍。教堂里的各怀心事,对上帝的各取所需。牧师是否其实是在聆听世俗的同时为自我的困惑寻找出口?然而当对自我都无法坦诚相见,自我的祷告和施予世俗的祷告是否成为了逃避懦弱的山洞,教堂也已经不再是寻找答案的避难所?这样看来牧师眼中的凡夫俗子或许对于爱的理解其实更加真挚深刻。

    44分钟前
    • 么什叫定决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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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愛著牧師的女人,給我一種除了牧師其他人都看不見她的錯覺。

    48分钟前
    • 有未始有始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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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犹在镜中》,对上帝的直观讨论减少了些,但还是浓重于《沉默》

    51分钟前
    • 今生、唯爱
    • 较差

    1.冬日之光,虽然明亮却显得苍白无力,虽然仍有热量却无法温暖人心;2.上帝即是爱,若失所爱,心中的上帝是否还在?信仰的动摇,焦虑的世界,上帝在沉默。

    56分钟前
    • 有心打扰
    • 还行

    没有了《犹在镜中》的复杂外景调度,室内景加戏剧化的表演简直就是神学课,主题是深邃了,可供玩味的余韵就不多。几位主演撑起了全片。西班牙内战、丧偶、伤残……这就是神创造出来的不完美的世界啊。中国人应该自豪吧,我们当年造出原子弹的新闻至少吓死了一个瑞典佬。

    1小时前
    • 风间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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